齊佑宣註意到書架和寫字桌上都擺著相框，裏面是馮浩李出去旅游照的照片。照片裏，他都是背著大登山包，登山包鼓鼓囊囊的，在頂端又綁著一個粗長條狀的東西，是帳篷。

每張照片除了這個大背包，便是一輛自行車，剛才他們進來之前，在走廊上看到一輛，跟照片上的一樣。

“馮浩李經常自己騎自行車去旅游？”齊佑宣問道。

“是啊，他還參加了個什麽驢友什麽騎行的俱樂部，就是騎著自行車，背著包就到處去玩兒的。我們不太同意他這樣玩，一路從家裏騎到那些偏遠荒涼的地方，太危險了，路上遇到什麽事兒都說不清楚，可是他不聽，就喜歡這些活動。去年夏天暑假的時候，還騎著自行車跟一群人直接從B市騎到了西藏，還說要去珠峰，去墨脫。那要是拉薩那些貫長聽到的地方也就算了，珠峰和墨脫，都是沒太有什麽外人去的，還沒開發出來，什麽都不方便。你說那多危險啊，那麽遠的地方，還有高反，中間那些高原那麽荒涼，連個人都沒有，在上高原的那段路上，聽說是連手機信號都沒有的，要是出點兒事情，都沒辦法聯系外面。”孫志燕哭著說道。

“倒是一路都挺幸運，沒出事，安全的到達了，可是沒想到，那麽危險的旅行他都平安的回來了，卻被人……被人……”孫志燕哭的再也說不下去了，捂著臉就嗚嗚的哭了起來。

馮靖哲也抹了把臉，沒說話，只抱著孫志燕安慰。

齊佑宣看看他們，沒有立刻問問題，而是趁機打量起房間來。齊佑宣沿著墻走，打量著沿墻放置的家具。

寫字桌上擺滿了馮浩李騎行去玩的照片，都是些不太容易到達的地方，比如稻城亞丁，也有一些熱門的旅游景點，例如神農架，例如長白山，但從照片來看，顯然他走的也不是常規景點，大都是一些未對外開放的地方，並不是旅行團會帶隊去的，都是那些熱愛探險的游客自行背著背包，專門去挑戰極限的。

只是桌上和書架這些顯眼的位置，並沒有見到孫志燕所說的西藏之行的照片。

“他出去騎行的照片都在這裏了嗎？”齊佑宣若有所思的問。

馮靖哲搖頭道：“只是一些有代表性的，他很自豪去過那些地方的照片。”

齊佑宣點點頭，表示明白，“怎麽沒見他去西藏拍的照片？去墨脫的人不多，那兒也不好走，他應該很自豪去過那裏才對。”

“不知道為什麽，他回來以後卻興致不高，以前去的那些地方，每次都要跟我們討論好幾天的，沿途遇到的人事物，還會在微信上發照片。”馮靖哲說道，“可是那次回來，他一直沒什麽精神，對那次旅行也是只字不提。朋友圈的照片，也只是在拉薩就結束了，沒再看他發過。”

齊佑宣神情一動，問道：“當時的照片現在還有嗎？”

“這……這都一年多前了……”馮靖哲咕噥道，可看齊佑宣沒別的表示，就站在那兒看著他，一副等著他找的態度。

馮靖哲無奈，只能掏出手機，準備找照片。

“你只需要把他的微信賬號給我就可以了。”齊佑宣說道。

馮靖哲也沒有馮浩林的微信密碼，只把微信號給了他。

“他參加的這個騎行俱樂部的名字你們知道嗎？”衛沐然將馮浩林的微信號記號，問道。

“有一張名片。”一直在哭的孫志燕終於開口，但還是哭的不能自已，“我今天收拾他的東西的時候找到的。”

孫志燕便去拿了一個商場裝衣服的紙袋子回來，裏面全是零零雜雜的小零碎，“這些原本是打算扔掉的。”

她邊說邊在紙袋子裏翻找出一張名片，交給了衛沐然。

“他平時除了參加這些活動，還有什麽興趣？跟誰來往比較密切？”齊佑宣問道。

“還有的就是他以前的高中同學，有幾個關系特別好，但是他從來不跟我們說他高中同學的事情，所以都叫什麽，聯系方式我們也不知道。”馮靖哲說道，“兒子大了，很多事都不愛跟我們說。”

“他真是……真是……跟我們說說多好，至少讓我們知道到底怎麽回事？警察來查的時候，我們也能幫得上忙。結果現在，人出事了，我們卻連他平時都認識哪些人都不清楚！”孫志燕抓著衛沐然的手哭道，“姑娘，我兒子平時很老實的，放假除了喜歡參加這種騎行活動出去玩，也只偶爾跟高中同學約了去吃飯唱歌，其他時候都不出門的。這是多大的仇能讓人殺了？還死的那麽慘。”

衛沐然只得安撫孫志燕，齊佑宣對還比較冷靜的馮靖哲說：“他最近有回家來嗎？”

馮靖哲點頭，“上周有回來過。”

“他表現的怎麽樣？有沒有奇怪的地方？”齊佑宣問道。

“沒什麽奇怪的地方，兒子大了，平時也不太跟我們說話，所以回來以後一直跟我們話不多，基本就是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玩電腦。”馮靖哲說著，表情突然一變，“對了，上周我聽到他給人打電話，語氣很緊張，說什麽是不是有人知道了，說他最近一直收到什麽短信，一定是因為那件事。他當時聽起來很害怕，我是正要叫他吃晚飯，聽見的。”

“我怕他惹上了什麽事情，從來沒聽他用那種語氣說過話，真是特別恐懼，語無倫次，聲音都是抖得。我擔心，就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，他卻只說沒有。我再問，他就發了好大一頓火，我們倆都吵起來了。後來他連飯都沒吃就回學校了。當時把我氣得夠嗆。沒想到……”

就連一直表現的很冷靜的馮靖哲都哭了，“沒想到那竟然是最後一面。早知道這樣，我一定不沖他發火，一定好好跟他說，把事情問出來，說不定他就不會……就不會……我們最後那一面，竟然是爭吵著分開的，我一輩子都會後悔。”

“……”齊佑宣稍稍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小半步，對於安慰人這種事情，他真是很不擅長。

哄家裏長輩高興的時候，他可以裝癡賣傻當活寶，但是對外人，他是絕對不會這樣損害自己的形象的。

最後還是衛沐然把這夫妻倆給安慰好了，至少讓他們的情緒穩定了下來。

隨後，齊佑宣就要求把徐浩林的電腦給帶走，裏面的一些聊天軟件，以及郵件等的記錄，可能也會有線索。

馮浩林在家裏的電腦是臺式機，於是齊佑宣便一路搬著顯示器和主機，跟衛沐然回了警局。

他們回來沒多久，蔣越誠他們也從學校調查完回來了。

“結果怎麽樣？”張明有些期待的看向蔣越誠，最好是能有進展。

“我們在宿舍的樓頂發現了幾桶油漆，經過證實，是刷新宿舍樓用的油漆，暫時存放在樓頂的。”趙一揚說道，“我們已經把油漆帶回來送到鑒定科去跟馮浩李鞋底的油漆作對比了。”

小佑檸跟著聞煦到了學校後面的小花園，一進去，小佑檸就覺得現在真是世風日下啊！

怎麽、怎麽那麽多來約會的呢！

還親嘴兒呢！

聞煦表情沒有任何變化，特別淡定的帶著小佑檸往旁邊走，拐了個彎就拐進了一個小樹林。

小佑檸吃驚的看著這裏，“這裏都沒人的，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麽個地方啊！”

“以前午休的時候我嫌吵，就會來這裏清靜。”聞煦老實的說，中午的時候有太多女生來煩他了。

小佑檸哼哼了兩聲，見這裏沒人，就朝聞煦伸出了短胖的小胳膊，“抱呀！”

聞煦嘴角微微彎了彎，便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裏。

小佑檸小手攀在聞煦的胸口，嘴便不自覺地咧開，怎麽也收不住，兩只小胖手一起不安分的在他的胸膛亂摸，“給、給我看！”

聞煦勾著嘴角，抱著她走到一棵樹下，自己倚著樹幹坐到了樹底下的一塊石頭上，把小佑檸抱在懷裏，一手攬著她，一手解開了一顆襯衣的紐扣，露出了裏面精致的鎖骨。

小佑檸嘴角的口水嘩的就流出來了，她趕緊跐溜一聲的吸回去，“繼、繼續啊！”

聞煦黑眸中點點的笑意印了上來，幹凈白皙的長指捏著紐扣，在小佑檸瞪大了眼睛，一眨不眨的目光下，又慢條斯理的解開了一顆紐扣，露出鎖骨下那幹凈的白色。

小佑檸的口水終於收不住了，小手直接貼上去，在他的襯衣內摸啊摸。

“再、再解一顆呀！”小佑檸催促道。

聞煦聽話的把三顆紐扣都解開了，將胸膛稍稍的袒露了些出來。

小佑檸兩只小手把他的衣襟往兩邊拉扯著，小臉蛋兒就貼了上去，在他裸露出的肌膚上蹭啊蹭的，還不住的聞他身上傳來的味道。

他身上還帶著點兒游泳池裏消毒水的味道，但是很淡。放在他身上，有種特別幹凈的感覺。

“上午我走了以後，你有沒有穿好衣服呀？”小佑檸問道。

“你一走我立即回去穿好衣服了，沒再給別人看。”聞煦認真的說。

“做的、做的不錯呀！”小佑檸高興的說，小臉紅撲撲的，眼睛特別亮，突然就在她的胸膛上吧唧了一下。

擡頭，見聞煦目光亮亮的，小佑檸的臉特別紅，很有些心虛的說：“我、我這是獎勵你呀！”

“那還有這裏。”聞煦點了點自己的臉頰，還故意點在靠近唇角的位置。

看著懷裏六歲的小胖娃兒，真是一點兒負罪感都沒有。

小佑檸還在傻樂，對於這種可以正大光明親他的機會，一定不會放過，對著聞煦指點的位置就親了上去，還不經意的掃過了他的唇角。

聞煦現在不好對六歲的小胖娃兒犯罪，不過看她親完了以後，就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，笑的牙不見眼。

聞煦眼裏盈滿了笑意，低頭便在她鼓鼓嫩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。

小佑檸的臉通紅通紅的，一直什麽都不懂的小胖娃兒竟然還羞澀了，“哎呀，你、你親我，這樣、你這樣是要負責的呀！”

“好。”聞煦嘴角笑意雖不明顯，可聲音裏的笑意卻是滿滿的。

小佑檸那個樂啊，小胖手在他的胸膛上來回的摸，“那個……你知道……知道負責的意思吧？”

聞煦想想自己14歲，比她大了8歲，自己知道的應該比她清楚。

“你覺得負責是什麽意思？”聞煦嗓音輕柔的問。

少年剛剛過了變聲期，還未變的低醇好聽，但也已經過了那沙啞難聽的時期，這會兒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清潤，比之低醇的嗓音，更別有一番滋味。

“討厭啦！”小佑檸突然三八兮兮的揮手輕拍了下他的胸膛，還扭開了紅彤彤的小胖臉。

聞煦：“……”

她最近是又看什麽電視了。

“負責就是……就是你親了我，你要娶我的。我哥哥說了，女孩子不好隨便叫人親的，你這是占我便宜你知道嗎？”明明占了人家聞煦不知多少便宜的人，這會兒反倒是倒打一耙了。

聞煦點點頭，“知道。我會對你負責。”

說著，又在她另一邊也親了下，“蓋個章，等你長大，我娶你。”

“哎呀，你……你怎麽現在就說這個呢，我還小，你這麽早就看上，太邪惡。”說著，小胖娃兒又往他懷裏拱。

聞煦感覺她又趁機在他胸口啃了好幾下。

“咦，聞煦，沒想到你會在這裏。”竟然有一個女生走了過來，見被聞煦抱在懷裏的小佑檸，微笑，“你們倆感情真好啊。佑檸，還記得我嗎？”

小佑檸嘴巴撅著，很不高興有人來打擾她跟聞煦的約會。突然想到聞煦的襯衣扣子還開著呢，趕緊給他把襯衣隴上。

“快系上，快系上！不要被色狼看去。”小佑檸虎著臉，呲牙咧嘴的說。

聞煦動作慢條斯理，可速度卻很快，迅速的把襯衣扣子系上。

小佑檸又順了順他的襯衣，確定很齊整，除了脖子，什麽都沒露，這才撅起粉粉軟軟的小嘴，“她是誰呀？”

聞煦看過去，只一眼，皺了皺眉，臉轉回到小佑檸身上的時候，眉頭驟然松開，“不認識。”

女生：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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